400萬年的千錘百鍊,人類披上的首件衣服:皮衣

人類的記憶短暫,我們或許剛剛生於這宇宙就有這樣的自覺,於是想盡辦法想要記錄這一切,嘗試了解自己的陰暗與光明,試圖替人類亦步亦趨走出來的每一天劃下一點符號,在早晨的日出與月亮公轉的新月時刻告訴自己與後代:「我們存在過。」在非比尋常的時刻,人類甚至用衣物紀錄生命,而皮衣——以動物皮毛打造的外罩式衣物,就替人類於歷史洪流記上好幾筆。

皮衣最早的痕跡,獸皮是人類的第一件衣服

陪伴人類走過風風雨雨歷史長河的,不是純棉的 T-shirt,不是麻製的簡單開襟襯衫,更不是由大量棉花製作而成的牛仔褲。人類在演化過程中,身上的毛髮逐漸變得稀疏,過著居無定所、隨著四季更迭到處找尋洞穴、採集打獵的日子,還尚未懂的耕種棉麻作為製作衣服原料、且身上的毛髮無法再像野獸一樣禦寒,在狩獵的過程中發現了野獸的毛皮,將這神奇又漂亮的東西披在身上,成為了智慧人的第一件衣服。

戰火綿延下催生的皮衣,A-2、MA-1、B-15⋯⋯你都聽過嗎?

隨著人類走過千百年歷史,從馬皮、牛皮、小牛皮、到羊羔皮,各類動物皮毛得到廣泛徹底的應用,在中國黑龍江省與俄羅斯邊境接壤的少數民族赫哲族甚至以魚皮製作防水抗寒的衣物。皮革在近代的百年間一直用於軍事用途,它堅韌耐操、厚度更扎實些的還能抵擋利刃攻擊。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皮衣才開始勾勒出現在的雛形。最初期戰鬥機座艙沒有閉合,皮衣的存在是幫助空軍在高空陡升時抵禦外頭寒冷的空氣。起初由德國空軍最早開始穿著棕色皮衣,1917年,美軍成立飛行服裝委員會並派送公發皮夾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美軍發行了 A-2 皮衣,1931年成為空軍基礎的裝備,一開始由海豹皮製作,但因戰事深化、需求量大增改由馬皮進行標準化生產。而後又出現了改良後更貼身的 G-1 外套、首件由人造皮製成的 B-10、為抵禦噴射機發明後更加寒冷的飛行體驗而打造 B-15 外套、鼎鼎大名的 MA-1 更成為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皮衣樣式。

 

皮衣的浪漫與不羈,影視作品的皮衣形象

但皮衣到底是怎麼從軍隊制服流向大眾衣櫥的?歷史會變,但歷史的軌跡不會,大明星們穿過的衣服經常被人認為有流行的價值。當 Marlon Brando 在1953年電影《飛車黨》( The Wild One )中穿著品牌 Schott 的經典「 One Star 」雙翻領斜拉鍊皮衣、騎著英國製凱旋 TR6 Thunderbird 機車登場時,酷得整個20世紀都要為他傾倒;若 Marlon Brando 展現了皮衣成熟卻不羈、奔放的一面, James Dean 所穿出的少年感像是給了皮衣一個新鮮洗鍊的可能,24歲因意外過世的 James Dean 在人們心中是永恆浪漫與叛逆的象徵,在電影《養子不教誰之過》(Rebel Without a Cause)中穿著柔軟的白色 T-shirt 、鮮紅色皮衣與牛仔褲的畫面讓人難忘。皮衣逐漸與非主流、幫派文化劃上等號,在美國校園中被禁止穿著,因為:「那是壞小孩才做的事。」

從愛因斯坦身上搶不走的東西:相對論、捲髮,還有他鍾愛的皮衣

20世紀初,26歲的愛因斯坦在《物理年鑑》( Annalen der Physik )發表了四篇劃時代的論文,其中包括徹底改變了人類觀看宇宙方式的狹義相對論。就如同許多歷史上許多名聲響亮的大人物簡單到離奇的穿著:Mark Zuckerberg 透露過自己有20件同款鐵灰色 T-shirt、Steve Jobs 的萬年 ISSEY MIYAKE 高領黑色上衣,愛因斯坦對於 LEVI’S 棕色皮衣 的情有獨鍾,在許多歷史照片中便能窺知一二。

跟 Mark Zuckerberg、Steve Jobs 不太一樣的是,愛因斯坦這件衣服不是因為圖方便、或是為了「有更多時間決定更重要的事情」才買,身為猶太人的愛因斯坦在希特勒開始迫害的期間,便放棄的德國國籍轉而在1940年尋求美國庇護、成為美國公民,這件外套,就是愛因斯坦正式成為美國公民時為自己買下的。LEVI’S 是道地美國品牌,這外套像是愛因斯坦全新生活、新身份的開端,在大西洋的另一頭找到呼吸新鮮空氣的自由。愛因斯坦十分鐘愛這件外套,穿著它度過了幾十年的時光,2016年愛因斯坦的皮衣以15萬美元在倫敦佳士得拍賣會上賣出,上頭還留著這位相對論之父抽煙斗的菸草氣味。

 

即便當代時尚隨著人類發展文明的進程而受影響,人們對於服飾的需求也從單純的蔽體、禦寒功能愈趨多元化,皮衣的形象自古以來與軍事、革命、不羈脫不了關係,某種程度上成為一種標籤與象徵,透過媒體渲染與名人著用,至今已存在400萬年的經典單品,將永遠與時尚的浪潮並進。

 

Editor / Asta Chang

Author / Sandy

Photo Credit / IMDb, East West, Pinterest, Levi’s, celine, gentleman’s gazette, wikime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