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的意義早已隨著時代洪流衍生出各種樣貌，逐漸成為人們表現型格的象徵，另一方面，西裝的演變似乎也在某種程度上成為當代社會的思想辯證，以顛覆的思維打破過往所立，同時削弱單一性別的形象。
「 A suit is the modern gentleman’s armor. And, the Kingsman agents are the new knights. 」源於電影《 Kingsman 》裡的這句台詞，不僅道出西裝在時裝文化裡的雋永歷史，也說明了紳士身著西裝的必要——如在古代以盔甲護住身體，為第二生命。
源於自戀的誕生
欲細談西裝演變至今的各式型態，便要先追溯到 17 世紀時的歐洲，當時法王路易十四身穿的 Justaucorps 外套、與之搭配的背心與半截褲，就被公認是三件套西裝最初的雛形。
隨後受到法國影響的英國將這些洛可可風的服飾帶回，卻在中產階級間掀起一波反對聲浪，以 Beau Brummel 為首，發展出與一昧追求浮誇服飾的當時背道而馳的穿衣型態，以簡潔而優雅的造型取而代之，同時捨去了誇張的妝容與髮型，以凸顯男性自然的身形，這些追求時髦，關注自身的雅仕也被通稱為「 Dandies 」，所發展出的「 Dandyism 」穿衣哲學，也為後來我們熟知的現代西裝奠定了基礎。
身著西裝的性別認同與轉換
有趣的是，儘管西裝的發展歷史可以回溯至 200 年前，實際上早在 20 世紀時，現代西裝的演進便不如以往的猛烈，有的似乎停留在維多莉亞時期的法國，有些卻又試圖發展具未來感的設計，有些則是力在淡去性別罣礙，以取代或交換的方式重新思考西裝的基本結構。但不論以何種方式詮釋，西裝的確已經成為現代人的日常裝扮。
然而即便發展至現代的西裝早已成為不分性別皆可自由選擇的造型，卻還是莫名貼著「西裝屬於典型男性印象」的標籤；也正因如此，若品牌擷取西裝元素進行女裝設計的範例便總以「趨於中性」形容。然而，是否有本以女性角度出發設計的西裝？或是男性導向品牌順應著這股潮流，進行設計方向的調整？
經典而不僵化 / Thom Browne
以西裝起家的 Thom Browne，經典灰色三件式西裝是精神所在，而品牌也在 2007 年開始推出女裝系列，比起男性西裝的簡約設計與俐落、銳利的剪裁方式，女性西裝則在基本廓形上增加曲線感，強調女性身體曲線，在不同季度裡，都可以看見除了百摺長裙的設計，還有印著多彩圖樣的西裝搭配細根高跟鞋，將西裝穿得柔美而優雅。
在品牌近年的設計中，可以看見男性也開始著用印花長裙，格紋長裙甚至已被分類在男裝系列，相對的女性也穿上不具腰身的寬大剪裁，或是以完美直筒褲裝盡顯紳士風範，可見非單一性別設計的時尚趨勢，同時引領著品牌在男女裝系列分界上的轉變。
女性西裝的里程碑 / Saint Laurent Paris
說起專為女性設計的西裝，不得不提到於 1961 年創立的 Yves Saint Laurent（現改名為 Saint Laurent Paris ）在西裝歷史記下的一筆反叛。在當時，女性還有著不能穿著褲裝的不成文規範， Yves Saint Laurent 卻不顧社會觀感，毅然決然推出黑色、搭配絲綢面料與風格化的白襯衫，為完整的一套西式套裝，並稱之「 Le Smoking 」。
這對於當時 Dior 推出的 New Look 系列完全是背道而馳，也因此直到 1970 年前後，才開始因為逐漸開放的風氣被眾人所接受。Yves 此舉與該系列對於女性自主意識的影響，也如他所言：「 Fashions come and go, but style is forever. 」，Yves 打破荒謬規範所帶來的時尚變革，是直至今日仍不褪去的功績，也是持續激勵這一代勇於創造或出聲推翻的動力。
女性基因的延續 / Givenchy
Audrey Hepburn 在電影《 Breakfast at Tiffany’s 》裡的一襲黑色小洋裝，是 Givenchy 為世人所見的開端。而以女性服飾起家的 Givenchy 在 1969 年正式推出品牌男裝系列 Gentleman Givenchy ，創辦人 Hubert de Givenchy 憑藉其獨到眼光以及秉持著品牌的優雅精神，成功打進男裝的時裝市場，也同時創造了上身與下著各自搭配穿戴的的想法。
而 Givenchy 男裝的獨特，正是歸功於品牌原生的女性基因， Hubert de Givenchy 首先以女裝的角度進行男裝設計發想，延續至今都能夠在品牌男裝系列中看見細膩與性感的特質。套用到男性西裝的呈現，不同於他牌往往都是透過挺拔的材質凸顯男性的剛烈， Givenchy 多以柔軟的西服面料搭配較為低胸或是親膚的內搭，展現陰柔氣質。而在 Spring 2024 Menswear 中，領帶與白襯衫外搭的柔軟針織與短褲，或是機能型背心的疊穿，皆為西裝提供另種搭配想法，與時俱進的設計也保有品牌的前衛精神。
誇大與顛覆的和諧景象／Balenciaga
特立獨行的廓形設計是 Balenciaga 最經典也最前衛的特點，早在 Cristobal Balenciaga 創立品牌之時，便奠定了日後 Balenciaga 的樣貌。對於 Cristobal Balenciaga 建構的不管是繭型（ Cocoon ）或桶型（ Barrel ）輪廓，抑或是由現任創意總監 Demna Gvasalia 對於肩線的無限延伸，都已經是超出性別罣礙的創作思維。
對於西裝的剪裁，很明顯 Balenciaga 根本不在傳統規範上，因此難以舉出最貼近的例子（每一季都以出奇的剪裁為看點），就以最近期的 Fall 2023 Couture 與 Resort 2024 來說，一樣可見極度寬大與無邊際肩線的經典輪廓。而相比在 Resort 2023 的強烈科技感受，Resort 2024 與 Fall 2023 Couture 都是以最自然純粹的方式呈現衣服本身的廓形。其中， Resort 2024 將西裝與有著前衛造型的皮褲相互搭配產生衝突感，卻在灑落的陽光下顯得和諧自然；而 Fall 2023 Couture 裡，則是將西裝換上鮮豔色彩或是特殊皮紋。此時不論是由何種性別的模特演繹，都已然不是重點所在。
性別界線逐漸消去，人們早已開始用各自的理解去展現心中對於西裝筆挺的想像，西裝本身的用途也早就不是為了彰顯權勢地位或是身份歸屬，你可以自由選擇以《 007 》James Bond 的神秘姿態出現，也能如《 The Devil Wears Prada 》Miranda 般強勢登場，相信在現代的西裝設計中，定有一套能滿足你對於優雅的追求與認同。
Editor / Katerina Cheng
Author / Katerina Cheng
Photo Credit / Vogue Runway, Thom Browne, Musée Yves Saint Laurent Paris, Wikipedia, IMDB, Cristóbal Balenciaga Museoa, L’OFFICI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