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維克多山( Mont Saint-Victoir ),直到塞尚( Paul Cézanne )死前作為主題被重複繪製數十幅,被稱作是塞尚的繆思、藝術實踐的集大成,更可以被認為是他的精神象徵。而若要了解塞尚的聖維克多山,似乎就不得不談他一直以來堅信及探究的創作方法。
獨有的繪畫手法
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曾說過塞尚是「第一位以兩隻眼睛繪畫的藝術家」(CHRISTOPHER BRAY,2012)。人的視角是不斷漂移的,這意味著我們不會以扁平的方式觀看物件。簡單來說,當我們想要嘗試看清被擋住的物體時,我們總是會移動,可惜的是之前的藝術家鮮少表現出這一點。此外,塞尚在創作時習慣對於畫面進行幾何分解,觀者可以看出其幾何學上的圓柱體、球體與圓椎體。他將大自然視作一些圓柱體、球體、與圓錐體,並使所有形體指向一個中心點的方式,將其放在平面上。
塞尚VS印象畫派
塞尚的繪畫筆法純樸,形體笨拙,空間關係也不明確,與當時主流的印象派中虛幻的氛圍及色彩光影的微妙變化相去甚遠,印象派講究的是光躍然於畫布上的概念,光成為主角,而形體自然則被弱化,也才會有這種縹緲的畫面呈現。對於印象派嘗試捕捉的光影即逝變化,塞尚更多的是追求藝術的永恆性。有趣的是,當我們觀看塞尚的繪畫時,通常會感到繪畫的躁動和不安定,每一個筆觸似乎都有自己的意識,灼人的熱情噴發而出,雙重的視點的繪畫方式,也常令畫面有傾斜感。
塞尚的回歸鄉野
前承接印象派,後啟發立體派的巴勃羅・畢卡索(Pablo Ruiz Picasso)、野獸派的亨利・馬蒂斯(Henri Matisse),保羅・塞尚(Paul Cézanne)被畢卡索譽為「所有人的父親」,更被譽為「現代繪畫之父」。1886年遭逢摯友埃米爾・左拉(Émile Édouard Charles Antoine Zola)所作的書《傑作》( 法文:L’ Œuvre)諷刺。在繪畫作品的不受欣賞,以及左拉著作的雙重打擊,導致了1897年塞尚離開了巴黎,返回普羅旺斯,與左拉雖有書信往返,卻至死沒有與左拉見過面。
聖維克多山的朝聖
聖維克多山( Mont Saint-Victoir ),直到塞尚死前作為主題被重複繪製數十幅,被稱作是塞尚的繆思、藝術實踐的集大成,更可以被認為是他的精神象徵。許多藝術家也曾經以聖維克多山為創作的素材,例如:安德列・馬松( André Masson )1948年的《紅色土地和聖維克多山》( The Red Lands and the Montagne Sainte Victoire )、恩格朗・卡司頓( Enguerrand Quarton )的《聖母加冕》( Coronation of the Virgin )。在1870年聖維克多山首次出現在塞尚的繪畫《為鋪設鐵軌的土地切割》( The Railway Cutting ); 接著在1876的《休息的沐浴者》( Bathers at Rest )再次出現,1880年逐漸成為其繪畫主題核心。而若要了解塞尚的聖維克多山,似乎就不得不談他一直以來堅信及探究的創作方法。
眾說紛紜的日本影響
在繪製聖維克多山方面,塞尚也經常花費數年時間,並試圖在一個非特定時間或季節內描繪它。而他俯視的畫面視角,其中ㄧ些人認為是受到日本浮世繪版畫的鳥瞰角度影響,另一些人認為是受到克洛德・莫內( Oscar-Claude Monet )的日本主義(法文:Japonisme )的影響,也有人認為日本主義是由塞尚的老師卡米耶・畢沙羅( Camille Pissarro )所引薦介紹的。值得一提的是卡米耶・畢沙羅與塞尚不僅是片面的師生關係,畢沙羅同時也受益於與塞尚的接觸,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藝術是和自然平行的和諧?
許多人常拿現象學來與塞尚同時做討論,現象學的根本概念便是「不存在現象與本質的對立」,不是現象背後有一個本質讓人去發現,而是現象就是本質,如同塞尚曾經說的「藝術是與自然平行的和諧,而不是模仿自然。」這也是我們為什麼常拿塞尚與現象學做一個討論。對許多繪畫來說,似乎都有畫家自己心中所默認的中心,然而塞尚的繪畫裡,每件東西都是那麼清晰明確,他們空間概念似乎就是攤開在我們面前,一覽無遺,同時他也避免繪出任何可辨識的光源,最終的一切都是回歸到事物的本質。塞尚雖不被當時的主流所喜愛,卻以獨特的創作風格影響了之後的野獸派及立體派,解放了從早期便被「單純地再現」及「單一觀看方式」綁架的畫家們。在此之後,畫家與真實世界,繪畫中的理性與感性之間終於產生了實質上的連結。
塞尚,孤獨卻堅毅的靈魂,多年後仍存在於現世中,我們依舊可以透過他的繪畫作品,感受到他在藝術上探尋的本心,而他最後也在藝術的歷史上,留下了不可抹滅的一筆。
Editor / Asta
Author / Kuan
Photo Credit / Artsy, Art fervour, Smarthistory, The Buzz Quiz, ss.net, web gallery of art, Tate, the great cat, Wikimedia Comm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