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克時尚教母 Vivienne Westwood 2022 年 12 月 29 日於倫敦辭世，享壽 81 歲。其終其一生致力於打破時尚圈的墨守成規，設計中既帶有對於英國古典文化之眷戀，卻又充斥著叛逆張狂的核心內涵，這兩種看似衝突的設計脈絡並置雖曾被時尚圈譏笑為粗鄙不入流，但走在時尚浪潮之上的 Vivienne Westwood 仍三次獲得英國年度服裝設計師獎，並榮獲由英國女王頒發的大英帝國勳章，表揚她在時裝設計的卓越貢獻。
隱藏於蘇格蘭格紋的反叛脈絡
Vivienne Westwood 品牌服裝帶給世人最深刻的烙印，莫過於它那看似紊亂卻意外和諧的格紋錯置。然而， Vivienne Westwood 之所以使用格紋作為品牌識別，更是源自於想打破蘇格蘭格子呢（ Tartan Check ）本身蘊含的傳統脈絡。
貴族身份象徵 / Tartan Check
Tartan Check 源自 16 世紀蘇格蘭民間的傳統工藝，由底色交織不同色彩的直、橫條紋而成。由於面料蘊含著強烈的蘇格蘭民族情懷，曾一度成為英格蘭和蘇格蘭衝突之下的犧牲品，禁止平民編織和穿著近四十年，直至十九世紀中期因獲得英格蘭皇室的喜愛，而成為貴族表徵身份的符碼之一。
而對於崇尚龐克精神裡的反體制意識，卻又狂戀著英國古典文化的 Vivienne Westwood 而言，將標榜英格蘭皇宮貴族專用的 Tartan Check 撕裂、破壞、刻意打造成前衛特殊的服裝輪廓，便成為了她彰顯龐克美學的手段之一。 Vivienne Westwood 更這股反叛意識流入民間，使原本帶有皇室尊貴血統的格紋打破階級框架，化身為小眾粗鄙的龐克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符碼之一，更是影響了後世無數服裝品牌與時裝設計師。
近代使用格紋作為品牌識別的服裝品牌不在少數，有別於著重實用性、優雅高貴的 Burberry ， Vivienne Westwood 更是開創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使之成為前衛經典的表率。
突破白紗框架
如 1993 年秋冬發表會中 Kate Moss 身著的粉紫色格紋禮服便打破了西方數百年來對於純白婚紗的憧憬，鍾情於十八世紀洛可可服裝風情的 Vivienne Westwood 在看似古典的廓形裡，卻又使用了具有當代氣質的用色和不對稱褶皺等細節，創造了古典與現代並置的衝突美學，並將此格紋註冊為「 MacAndreas Tartan 」，表達了她對丈夫兼設計夥伴 Andreas Kronthaler 的情感。
1994 年秋冬發表會中， Vivienne Westwood 創作了一襲帶有馬術風格融合維多麗亞風情的服裝，將兩種同色系但大小與密度相異的格紋堆疊並置，表現了巧妙的視覺層次。其臀部特殊的腫塊設計更被比喻為 Comme des Garçons 1997 年春夏發表會中具有劃時代意義的「 Lumps and Bumps 」前衛風格之濫觴。
SS23 作為 Vivienne Westwood 在世的最後一季，時任創意總監 Andreas Kronthaler 解構了 1993 年秋冬發表會中出現的「 MacAndreas Tartan 」，三十年前的格紋在當今看來仍舊前衛新穎，款式上屬更容易在日常生活中駕馭，並注入當代的氣息。 Vivienne Westwood 獨有的格紋語彙不只存在於伸展台，而是流連於每個欣賞她並且嚮往跳脫傳統框架的反叛靈魂身上。
迴旋於二次元及 Z 世代的土星環軌跡
Vivienne Westwood 品牌經典的土星環標誌名為「 The Orb 」，創建於 80 年代後期，源自 Vivienne Westwood 當時正在設計一個以皇室內涵為基礎卻又帶有未來主義的系列。她萌生了將君主球體結合了天文學雜誌上看到的土星環，代表了 Vivienne Westwood 對於英國古典文化的眷戀，同時也向外太空象徵主義致敬，體現了品牌將傳統帶入未來的核心價值。
而論及帶起土星環魅力風潮的原因之一，便不能忽略千禧年間最具人氣的日本漫畫家矢澤愛。她於 1999 年至 2009 年發表了以龐克樂團作為故事背景的漫畫《 Nana 》；無論是精緻考究的畫風還是深刻立體的故事內容，《 Nana 》都被譽為當代少女漫畫殿堂級的作品。
矢澤愛融合自身曾就讀服裝設計的文化背景與對龐克精神的熱愛，在角色的服裝中借鑑了 Vivienne Westwood 的時尚史觀，每個角色都像從 Vivienne Westwood 的更衣間走出來，配戴 The Orb 系列飾品，從此造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土星環風暴。
The Orb 珍珠系列項圈更在 2021 年因 Tiktok 竄起席捲了 Z 世代，吸引了 Bella Hadid 、 Dua Lipa 、與 Rihanna 等人目光，及其粉絲的追隨。品牌飾品中只要上面飾有標誌性的 The Orb 吊墜便能在銷量和聲量上造起浪花，讓 Vivienne Westwood 成為營銷飾品最成功的服裝品牌之一。
爬梳 Vivienne Westwood 經典元素的背後脈絡， Vivienne Westwood 總能在看似傳統、常規的元素下注入屬於他獨有的前衛生命力。他可以是崇拜英國古典文化的虔誠信徒，更可以是推翻傳統框架的革命先鋒。即使如今已離開人世，專屬於 Vivienne Westwood 的時尚語彙將隨著他建立的土星格子呢王朝永恆屹立在喜愛她的人們心中。
Editor / Asta Chang
Author / Alison Lai
Photo Credit / twitter, pinterest, ownandcountrymag, vogue runway, Vivienne Westwood Instagr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