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秋水,亦無法望穿,探索那些讓人猜不透的藝術作品

前陣子在網路上流行著一種「猜猜哪個是真的蛋糕」的遊戲,透過觀眾的預設心理與其之後的反差帶來震驚,又或是一張闔家歡樂的 19 世紀全家福,其實有很大的可能性裡面的某位成員是屍體,只是以此作為紀念,溫馨外卻也透著悲傷與不安,而藝術便是藉由打破既有經驗帶來更強烈的力度,眾人也因為這個反差,愈發想一窺其更多的可能性。

快樂的碎片 / Pipilotti Rist

在低吟與鳥鳴中,藍色洋裝的女人踏著輕快的腳步,臉上過於愉悅的笑容讓人忽視他手中拿著的花,其實是一支具有殺傷力的錘子,兩者形成強烈的對比,留下緊張的觀眾,等待他進一步的動作,瞬間 Pipilotti Rist 朝停放在路邊的車子窗戶砸去,宛如高舉著自由火把的女神像,擦身而過的女警也回報友善的微笑,帶來純粹的喜悅與破壞,而隨著鏡頭的推移,觀眾也見證了下一台車的毀壞。瑞士藝術家 Pipilotti Rist 於 1997年的作品〈 Ever is over all 〉令人聯想到女性的自主解放與跳脫壓抑,不符合常理的行為,如同尚未被僵化的孩童,拋開任何社會規範,而不為此感到羞愧。如同Pipilotti Rist 表示的:「我想要單純的爆炸,成為快樂的碎片」。

 

在火焰中闔眼 / David Wojnarowicz

灰白的畫面中,安穩平放的手指與雙腳,看上去就是一張靜謐時光下的紀錄照片,然而指縫中的污垢卻增添了不安,當我們再將視線移往最後一張照片移動時,一切似乎都揭曉了,半睜的雙眼與微開的嘴揭示了病態,宛如垂死的基督,眾人不由沈寂下來。David Wojnarowicz 複雜的童年背景使得他成為具有強烈叛逆性的藝術家,他的作品涵括裝置、街頭藝術和攝影,關注愛滋與同志問題。由於貧困,早期他大多收集傳單、海報,遊走街頭進行創作,他著迷於這些廢棄物與城市的連結,這個狀態使他聯想起自身經歷。1981 年他結識了他的生命導師美國攝影師 Peter Hujar ,創作了我們上述提到,同時也是他最廣為知名的作品 〈Untitled 〉,記錄了 Peter Hujar 因愛滋病而逝世的模樣,令人心碎。在 1992年 David Wojnarowicz 也因為愛滋病去世。

 

屍體上的狂歡 / Yinka Shonibare

身穿華麗服飾的人物靜止不同,彷彿將電影畫面暫停一樣,手持槍械的女性對準某個方向,預想中的子彈卻沒有出現,反而冒出了一棵櫻花樹。英國籍奈及利亞裔的藝術家 Yinka Shonibare 的創作核心聚焦於種族、殖民歷史與帝國主義,以穿著法國大革命前時期精緻服裝的無頭人體模型為特點(有時則是以地球儀代替頭顱),描繪了一個奢靡精緻,卻又暗藏暴力的畫面。2001年的〈 The Swing 〉以洛可可時期的法國藝術家 Jean-Honoré Fragonard 的作品〈 The Swing 〉為參考,鞦韆上的女人將腳尖輕快踢起,雀躍地定格在空中,呈現出當時貴族享樂、奢靡的風氣,與原作不同的是,Yinka Shonibare 的〈 The Swing 〉以有色人種為主角,消除了種族與個人身份,身穿非洲蠟印的衣服,暗指非洲與歐洲的歷史貿易、殖民關係,失去的頭顱則指向了法國大革命時期的斬首。

信仰得永生 / Andres Serrano

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在琥珀色的光芒中若隱若現,炫目的令人感動。美國藝術家 Andres Serrano 的作品,遊走在道德與法律之間,由於其強烈的爭議性,作品在展覽中遭到破壞是常態。他對於體液有著執著的迷戀,排泄物、血液或是尿液是他作品常見的元素,1987年的〈 Piss Christ 〉是他最知名的作品,他將耶穌浸泡在尿液中,並認為這些污穢的事物反而將不可見的信仰與眾人連結起來,同時他提出了一個疑問「當十字架成為一個隨處可見的商品時,是否已經將信仰過度廉價化與商業化了?」。然而這件作品依舊引發了強烈憤怒,不僅因為其挑釁的內容,還因為 Andres Serrano 本身是一個虔誠的教徒,這一事實讓人們質疑他的動機,更認為他褻瀆了信仰。

 

當作品的呈現與其背後的含義不同時,觀看似乎多了更多私密性,再次回去觀看時也帶來完全不同的感受,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僅僅是觀賞者,更是探險者,試圖揭示藝術作品背後的真相與情感。

Author / Kuan

Editor / Asta Chang

Photo Credit / Artnet News, elephant.art, Colossal, CNN, NPR, Alain.R.Truong, Christie’s, M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