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一前,我在奧斯陸遇見的藍

八月的 Oslo 一反憂鬱冷色調,反而心情輕快,陽光燦爛。在無所事事的下午不想要浪費陽光,你可以試著往城市南邊的各個小島走走,天海一線,藍色環繞你,這是奧斯陸盛夏裡最溫暖的印象。

關於「挪威 Oslo 」的代表很多,如《挪威的森林》、《 Oslo, Aug 31st 》,你可能期待在這看到細瘦高大的樹木、延伸入未知的林間小徑、或是空無一人的廣場、孤寂的眼神和冷色噴水池。實情是,八月的 Oslo 白天很長,黑夜很短,心情輕快而不憂鬱。

 

夏天的 Oslo 屬於藍色

盛夏八月,Oslo 的一天中總是有幾次陽光刺眼令人目眩神迷,路人懶散,公園長椅雕像底座上有人或坐或躺;也總在下午三四五點,天空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人們卻也還是無所畏懼,用手上的帆布包或雜誌遮頭繼續行走。

豆大直率的雨不會持續太久,而幾分鐘後,瞬間放晴,高大的天空裡沒有建築物阻擋風速速前行,雲朵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藍天萬里,藍得清澈透明又理所當然,陽光用恰當的角度,折射櫥窗玻璃製造彩虹灑進你眼裡。這時抬頭你會相信,藍色不再冷淡,而是 Oslo 的夏天,最讓人心曠神怡的溫暖。

 

城市裡,那一抹藍總讓你心安

Oslo 為挪威首都,交通方便,藍色的輕軌、共享單車、或是地鐵 T-bane 路標在路上隨處可見,栩栩安穩存在,等著帶領人們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在陌生的街區探險,也不需要擔心,只要在街區樓房中看到那一抹藍,就能讓你心安。

用手機下載程式 Ruter,買好城市裡的交通月票,那麼無論是搭公車、輕軌或地鐵,甚至是渡輪都不需要另外付錢。八月裡的白天太長,如此大面積潑灑的陽光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若是不趁此時此刻好好承接保存會太可惜。因此,市民們三三兩兩,似是有志一同地往 Oslo 南邊的 Aker brygge 邁進,向南方的小島前行。

你口中的藍,是這種藍

夏日之時,只開放五到九月的 Langøyene 島是完美放鬆地點,島的組成不複雜,繞島步道、幾間供出租的小小木房,和一彎長月形海灘。從港口 B2 號閘門前往,坐船兩三站就到了。

在船上,眾人頭靠窗戶感受引擎穩定震動,看看海天一色:幾公尺下海風把碧藍色的海吹皺,海的質地有點像深藍色又加了亮粉的史萊姆,船身經過,藍色的海再被整齊劃開,碎成點點粉白浪花。往上看,頭上藍天無雲,幾隻海鷗點綴其中像是你看過的卡通畫,藍色在這裡,高彩度得幾乎不真實。

小小的 Langøyene 上風光明媚,簡單港口、筆直砂石小徑,直直領著人群前往乾淨到簡直金黃的沙灘。同船的孩子看到一望無際的海,率先跑向蔚藍。沙灘上,眾人隨意鋪開自己的身體,好像是在這樣燦爛的夏日午後,你所能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把自己攤開,或坐或躺,使陽光把你照得幾乎透紅,使陽光溫暖你的身體、心和笑容。沒有人在意他人視線,專注吸收太陽溫暖,一切都可以是這麼理所當然。

 

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

初來乍到,室友曾跟我說,這個城市的人彼此之間隔著一層薄薄的涼涼的膜,疏離是這邊的文化,他們有禮,車輛禮讓行人,行人互相微笑點頭,可是眾人心裡有個小小的硬硬的核,不能輕易打開跟他人分享。

只有夏天,太陽融化距離,這時的 Oslo 並不冷漠,像個孩子,浪花輕輕舔上岸,海藻搖,海鷗飛,人們都真正放鬆了,鮮豔的泳衣穿在身上,臉上洋溢幸福笑容,除了曬太陽,還可以野餐,或打沙灘排球。孩童圍在海鷗旁邊嬉鬧,偶時趴在岸上驚呼,他們口中的語言我聽不懂,走近一看,才發現海水清澈到你可以看見水母。

曬夠太陽,徑直往前走,長長堤岸上銀色小梯迎接你進入清爽湛藍的懷抱。雖然氣象預報顯示,多數時候 Oslo 的夏天只有 15-20 度,體感上,卻仍能因太陽的熱力加個五度,剛剛好適合游泳。海水清涼,人們一個接一個從岸上走進海裡,全身浸入海水,剩一顆顆頭在波光上漂浮。沙灘上站著幾隻海鷗,幾對情侶坐在堤頭依偎,遠方幾艘快艇,幾艘船。海天一色的湛藍景象打破你想像中北歐的清冷樣貌,Oslo 可以很溫暖,幾乎有點像熱情的南歐。

 

直到午後六七點,北歐的太陽都不願下山,一天太長,人群因為累了,這才三三兩兩往回走,等半小時一班的船把微微曬紅的軀體載回家。回到市區,天光還亮,城市交通縱橫樓房排列景色一如往常,你想起離開時回頭從船上看到的島的輪廓,好像能夠理解,人一如島,藍色天空和大海之間,獨自存在,卻也從不孤單。

 

Editor / Katerina Cheng

Author / Nina Chung

Photo Credit / Nina Ch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