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藝術作品濃縮了時代的精華,反映當下的社會現況與風情。藏館作為大型展示空間,本身往往帶有篩選機制,而隨著時代演進,各種形式的藏館相繼出現,有些甚至成為一件藝術品。
或許我們都曾踏入博物館與美術館,卻未曾深入探究它們的根源。18 世紀流行的「壯遊」(Grand Tour),是貴族為拓展視野、學習禮儀與文化交流而進行的長途旅行,途中搜羅的珍寶往往陳列於家中長廊或開放空間,彰顯財富與品味,這便是美術館的雛形。
而「博物館」一詞來自古希臘文 mouseion,意為供奉繆思女神的空間,初期偏向私人或半開放的研究場所,用於收藏、研究與教育。隨著時代推進,博物館與美術館的界線逐漸模糊,演變出多種風貌。
多糟糕都沒有關係 / Museum of Bad Art(MOBA)
比例失衡的肖像、雙眼無神的狗——這些「糟糕」的藝術品,在 Museum of Bad Art(MOBA)找到了歸屬。這座博物館由古董商 Scott Wilson 於 1993 年創立,最初只是他向朋友展示在垃圾堆裡發掘的畫作,後來規模漸大,成為專門收藏「糟糕藝術」的場館。
MOBA 的核心理念,是鼓勵大眾無懼創作失敗。館內大多數作品由藝術家捐贈,而館方的購藏預算則不超過 6.50 美元。值得一提的是,某次館藏失竊後,館方懸賞 6.50 美元尋找作品,未果。十年後,竊賊要求 5000 美元贖回,遭館方拒絕,最終畫作竟被歸還。




超現實直到生命終點 / Salvador Dalí Theatre-Museum
「我希望我的博物館是一座迷宮,一件偉大的超現實主義作品。」
巨型雞蛋矗立屋頂,透明圓頂宛如蒼蠅眼睛——Salvador Dalí Theatre-Museum 不只是紀念西班牙畫家 Salvador Dalí 的博物館,更是一件完整的藝術品。
1960 年,Dalí 的故鄉菲格雷斯(Figueres)希望他捐贈一件作品,但他認為當地值得擁有更多,於是親自規劃這座博物館。這裡不僅是他童年的重要回憶,更是他舉辦首場展覽的地方。
博物館內充滿巧思,例如「Mae West 房間」,以紅唇沙發、金色窗簾等元素,構築出影星 Mae West 的臉部輪廓。此外,Dalí 創作的最後一件作品 The Swallow’s Tail — Series of Catastrophes 亦收藏於此,使這座博物館成為他藝術生涯的終點與延續。





瀨戶內海上的珍珠 / 豐島美術館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純白。步入其中,時間與身份的界線逐漸消融,一切變得純粹。
坐落於豐島唐櫃山丘,由建築師西澤立衛與藝術家內藤禮共同設計的豐島美術館,俯瞰瀨戶內海。館體呈水滴狀,與自然環境無縫融合,僅在草坡間露出圓角。開放式天窗引入光線與微風,讓蟲鳴鳥語穿梭其中,營造出無邊界的沉浸感。
館內沒有多餘展示,唯有自晨至暮不斷滲出的水滴,緩緩匯聚成水窪。建築、空間與自然交融,賦予人無垠的寬闊感,讓人深刻體驗萬物流動不息的生命力。這座美術館,值得親自走訪。




一萬次的再見 / 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s
碎裂的玻璃上留著情書,淚痕沾染的手帕靜靜陳列。每段關係的終結,無論好壞,皆是人生的一部分。
位於克羅埃西亞的 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s(心碎博物館),致力於珍藏眾人的失落與告別。2004 年,電影製片人 Olinka Vištica 與雕塑家 Dražen Grubišić 結束四年戀情時,開玩笑地提出創立博物館,存放兩人遺留的物品。這個玩笑最終成真。
館內展品簡單陳列,搭配捐贈者的敘述,既像向陌生人傾訴,也像是為過往畫下句點,以開啟新的篇章。透過這些展品,一萬次的離別,化為一萬次的重逢,讓曾經結束的關係,以另一種方式延續。





藏館不僅保存與展示藝術作品,也逐漸演變為地方象徵,成為人們特意造訪的目的地。其造型與功能性不再受限於傳統定義,而是以更開放、多元的方式,與世人產生聯繫。
Author / Kuan
Editor / Jonathan Tseng
Photo Credit / CNN, Museum of Bad Art(MOBA), Salvador Dalí Theatre-Museum, 豐島美術館, 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s